张艺谋导演的《第二十条》于大年初一上映,电影讲述了检察院行使自行侦查权、不起诉权以及履行法律监督职责,适用刑法第二十条认定正当防卫的故事。

天下之事,不难于立法,而难于法之必行。1997年刑法规定了较为完善的正当防卫制度,但在一段时期内适用得较少,故被称为“沉睡条款”。其中的法理之辨和实践之困,经过艺术化加工,在电影中“发生”。

检察官韩明为公交车司机张贵生讲解反击过程的视频时,将张贵生的反击行为拆分成几个阶段来审视,运用了刑法理论套用具体行为,试图说服他接受故意伤害的罪责认定。韩明内心的朴素正义观和“法是不会错的”之间的矛盾冲突,不断受到自己和张贵生女儿的叩问。现实办案中经常面临多重价值的强烈拉扯,如正当防卫在保护受侵害权利与侵犯他人人身的违法犯罪活动的一线之隔。“唯死伤者大”“谁受伤谁有理”“杀人偿命”等固有观念及许多固有判例,成为适用第二十条的现实之难。

电影中最燃的部分,莫过于韩明在听证会上的慷慨陈词。韩明在为王永强案举办听证会之前,也曾试图用种种判例说服吕玲玲支持对王永强的起诉。但韩明最终成为站在听证会上应对各种辩难并激活“沉睡条款”的人,原因何在?其中有着张贵生案的萌芽,有着韩明之子制止校园霸凌却惹上麻烦的催化,更有着韩明和吕玲玲二人探究王永强行为所秉承的公平正义之心的驱动。正如片中韩明的台词:“这部《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共四百五十二条法条,五万六千六百八十一个字,从头到尾写的就是四个字,公平正义。”

依照判例,是惯性;追求公平正义,更是惯性。

在2020年9月发布的《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关于依法适用正当防卫制度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指导意见》)中,明确指出“不应当苛求防卫人必须采取与不法侵害基本相当的反击方式和强度”,这背后是于欢案、昆山反杀案等一次次司法实践的推动。《指导意见》出台和正当防卫不捕不诉典型案例发布,从司法层面回应了人民群众对民主、法治、公平、正义、安全的更高需求。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所谓公正司法,就是受到侵害的权利一定会得到保护和救济,违法犯罪活动一定要受到制裁和惩罚。”民众心中对公平正义的守望,是法之必行,需要我们高质效办好每一个案件,给出时代回应。

(厦门市检察院供稿 作者信息:福建省厦门市思明区检察院第三检察部三级检察官)